1年前 (2024-02-08)  吃瓜岱岱 |   抢沙发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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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封杀川普的互联网巨头们,正在变成赛博朋克中的大反派 | 吃瓜岱岱我们以社会学视角审视的话,那些赛博朋克类作品所描述的未来种种危机性问题中,固然有相当一部分是超前的,科幻的,比如关于仿生人的伦理问题,电子义肢,思维操控与本我,与自由意志的关系之类的问题等等,但也有不少在当下世界就已经很严重的问题。 

这几个月以来,我国的互联网企业出了不少事,公共舆论对互联网巨头们的一些作为越来越难以容忍。和以往不同的是,目前巨头们面临的不再是以前个体事件带来的公关危机,而是一种广泛的不信任审视。原因很简单,一些巨头表现出来的已经不是单纯追逐利润的贪婪,而是尝试整体性珠凌驾于社会机器之上,试图侵入一部分公共职能和权利,绑架和规制所有人的生活。

与此同时,大洋彼岸的美国上演了一出多家互联网公司大规模封禁在任总统特朗普及其支持者社交媒体账号的闹剧,生动的告诉全世界人民信息媒介就是权力。这种举动不光让普通人不寒而栗,那些没有互联网主权的国家的领导人们也瑟瑟发抖。可以说,在这个信息时代,不受主权节制的互联网巨头们正在成为生动又经典的反派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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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形象的进化版就是各种赛博朋克故事里经常会出现的那种反派,比如《银翼杀手2049》中的尼安德·华莱士,比如《赛博朋克2077》中的荒板公司等,这些反派形象也好,现实中的互联网巨头也好,他们蕴含的社会学逻辑是一致的。我将这类反派称之为”代理人阶级“。

代理人阶级的存在产生于以下几类社会基础:

1.随着技术的进步,当代社会治理转向基于数据算法和广义目标制的信息治理模式,这包含对治理对象行为的画像和身份管理,也包含根据治理目标进行的规制和行为激励,而这种算法治理很大程度改变了日常社会运作的模式,产生了指标化的科层制体系和庞大的自治状态的底层社会。而这种模式的产生往往依赖于信息和交互数据的垄断权,也就是以互联网巨头为代表的数字资本对社会治理权的篡夺。

2.代理人阶级产生的另一个条件是交往资本主义的存在。交往资本主义这一概念由美国政治理论家乔蒂·狄恩在《交往资本主义和左翼政治》一书中提出,简而言之,信息交往为主的现代公共社会,极端依赖于信息媒介的信息派发,编制和呈现,当下我们随处可见平台资本主义对流量和渠道的巧取豪夺,配合衍生增值业务来形成新时代的数据“地租” ,比如淘宝的店铺费,广告费,支付宝和微信的手续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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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数据的垄断权和对大部分社会生活的渗透和重塑,使得代理人们建立的数据信用体系和数据匹配体系一定程度捆绑了社会行动者的各个方面。

而在赛博朋克类作品的语境中,数据垄断者们已经通过数据垄断权制造了替代于主权信用的动态信用评级系统和身份管理系统, 这形成了新的行政管理、金融系统和技术再生产体系。而这套数据信用模式替代了大部分公共事务,甚至超越了现实中平台资本主义进行增殖和剥削的模式,达到了凌驾于整个社会之上,通过重构社会现实关系来实现自我存续的高度。

3.对社会规制的庞大需求是代理人阶级崛起壮大的土壤。代理人阶级构成的算法治理,一则需要数字劳动的参与,数字劳动是脱离雇佣体系之外的一种无意识参与性劳动,包含浏览、消费、陷入互联网话语争端之类的行为,都成为数字产业链增殖的关键要素,简单说就是贡献流量,数字使用者的参与保证了这套数字传播空间的自我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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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则,代理人阶级们通过直接介入社会生活的各种传感和监视器、各种数字前端设备、以及平台本身的数据汇聚,把所有生产者、渠道商、消费者等不同层面的社会行动者都抽象化到一个数据面板中,面板根据需求建构用于画像、预测、信用评价、风险预控、社会目标考评等需求的算法模型去重构社会关系本身,并实际参与到社会治理当中,保证代理人阶级创造的秩序本身的可控和合法性。

代理人阶级说到底是用技术规制的手段入侵政治空间,进而取代社会生活本身,然后由他们来代理所有人的日常生活乃至生存。其主导的政治就导致了赛博朋克里面“高科技水平、低社会生活水平”的奇妙图景,一方面高科技水平和生产力保证了底层社会基本的生活标准在一些方面高于现实社会(主要是科技品方面);另一方面,代理人主导的规制社会造成了庞大的“失权者”阶级,而治理者通过间接治理,把他们的生态限制在一个庞大的缓冲区内让其自治,从而消除了整个庞大底层社会对治理机制本身的反抗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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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博朋克2077》中的大反派荒坂三郎

在赛博朋克的叙事中,代理人阶级对于社会权力的篡夺往往建立在传统科层制行政失效的情况下,代理人阶级作为合作者,处理传统行政无法解决的事情。德国社会学家贝克在《风险社会》一书中提出,现代社会风险产生的一个核心原因,是从工具理性基础上诞生的科层制机器存在着自反性矛盾。简而言之,科层制机器在走向极致以后会陷入自身的自循环逻辑,最终和社会本身的诉求脱节,这导致了社会可能会诞生趋向于反抗科层制机器的各种激进行为和思想极化。

在赛博朋克类作品的叙事中,代理人阶级往往在开始是解决这些问题的白手套,包含对社会激进分子的档案化追踪,社会安全评级,对庞大底层社会的委托代理(通过中间商、底层黑社会来进行间接治理),以及政治风向介入和预测等等,同时通过技术解决资本主义产能过剩和有效劳动力不足等固有矛盾。比如2077的荒板财团的核心业务是安保和执法器具,银翼杀手的华莱士是人造人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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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坂集团和荒坂华子

而当这些代理人阶级开始真正通过技术规制,通过预测性治理来压缩社会不确定性,并建立庞大的社会缓冲区之后,原有的科层制体系就慢慢从主导者被吸纳成代理人治理模式的一部分,而代理人阶级也就开始慢慢重塑了社会关系和掌握了实质性权力。以往的秩序是建立在法律规范、阶级法权和行政管理上的,而由代理人阶级建立的新的秩序建立在一种环境智能预测、评估、风险预控和内部规制之上。

代理人阶级构造的社会运行逻辑,基于话语——数据——现实的三元秩序。我们以现实社会举例说明,比如购物行为,传统购物消费模式是基于需求和本地供给的,而媒介时代的购物就变成了消费文化结构和身份符号,媒介重构了对于现实生活的理解,什么样的消费和生活是符合品味的。

异类和非主流在消费文化中被排斥成不洁者,而电商数据导致的过剩的信息匹配轰炸和补贴竞赛的恶意竞争,也潜移默化了我们对于技术服务的依赖,个人表现上无限丰富的消费选择和实际上被压缩的行为空间形成奇妙的矛盾,脱离现有电商——媒介秩序的商家被打垮,脱离现有消费文化的文化取向被视作粗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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